“这些热心的,天花乱坠的描述我比你先读。”
“我也可以吗?”
“可不是我教唆你的。”
“是她,看我太不乖了才安排我的。”
“更像是诅咒。”
事情办得很利索。喻纯阳的身后事,没有家族的人出面。一位姓李的律师约见了王淑,言辞客气,像在处理一笔不良资产。罗斯柴尔德家的大小姐,喻纯阳的堂妹——伊丽莎白,王淑之前倒是经常见她——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可以看出他们是多愤怒,又有多迁怒王淑。
王淑知道大家族在婚丧嫁娶方面的执着,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任何族人去清扫喻纯阳的墓碑,他们深信大地不会接受他残损的身体,上帝也不会接受他残损的灵魂。
“王淑女士?”律师递过大迭份文件,“喻先生的遗嘱很简单,委托您处理他的一半骨灰。这是授权书,这里是14775克的骨灰,我方已经精准称重,这是过程书。”
女人叹气:“为什么是我。”
律师嘴一抽,好像忍了许多话,好像知道许多事,最后只礼貌地笑。
王淑开着车,副驾驶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材质很好,是小叶紫檀,摸上去温润,却又沉得硌手。她想,向莺语大概会喜欢这个。
到了海弯,风很大,吹得人站不稳。王淑打开盒子,先是向莺语的,再是喻纯阳的。她只是把两个盒子凑在一起,倾斜,让里面的东西混杂着,被风卷走,撒向灰色的海面。
骨灰这种东西,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没什么分量,风一吹就了无痕迹。
她拿出口袋里的纸条,像个牧师般念诵:“此爱归于海,散入长风。碧波为墓,寰宇为家。无碑无冢,却无处不在。”
事情办完了。王淑拍了拍手,转身离开了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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