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娴很不自在,用 力抿了抿唇,抬脚,慢慢地走到门口,一步,两步,三步,随着她 的走动,她 身上的青玉环佩发出了美妙的碰撞声。
每一声都清晰地传到男人的耳中。
谢蕴从胸腔里面逸出了一声满意的喟叹,半阖着眼眸,为她 解答疑惑,“我需要一个在叔父面前的证人,许子籍为人迂腐耿直,与叔父有旧,最合适不过。”
他的下颌绷成了一道利刃,危险的,同时也 是俊美到颇具冲击力的。张静娴抬眼看去,目光停顿了一下,环佩声跟着乱了一拍。
她 低声追问,为什么需要一个在谢丞相面前的证人。
“因为,有些事,有些人,口说无凭,不能取信叔父。”谢蕴的嗓音陡然一冷,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从门口向他走来的女子,“阿娴,你想知道害我跌落山崖的人是谁吗?”
既然已经下了狠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令谢蕴这 个人永远在世间消失,如此,方符合正常人的心 理。
换作他,必定会这 么做。
所以,他大张旗鼓地在武陵郡城留下,便 是告诉那个人他没死呢。想要杀的人还活着,不该下第二次狠手吗?
只 要那个人动手,谢蕴便 有了足够的证据,抓住机会除掉他,或者断掉他的手脚,届时,他的一切也 会由谢蕴来接收。
“也 包括阿娴你的表兄和村人们。”谢蕴如此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 。
冷不丁猜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张静娴瞳孔震动,缓慢地问出口,“害郎君跌落山崖的人是……郎君的亲兄长?”
她 真的没有想到,要谢蕴死的人是他的亲兄长。
前世,这 件事根本未曾露出一分的端倪。不,也 不对 ,张静娴记得谢蕴的长兄,那位名为谢平的长公子死在了一场平平无奇的风寒中。
因为在战中,因为太 突然,时为都督和主帅的谢蕴只 来得及写了一封悼信,派人送回建康城。
当时,军中还有不少声音称赞谢使君心 性坚韧,经受丧兄之痛仍不露声色,一心 对 战氐人。
可张静娴担忧他,对 着他嘘寒问暖了好几天,然而 现在重活一次,她 才发现,谢蕴对 自己兄长的死确实一点儿 不伤心 。
因为,他的兄长就是害他的仇人。
“不止是他,但我的行踪只 可能被他这 个谢家长公子知晓。”谢蕴轻轻一笑,若不是相信他的兄长,他如何会轻装简从,连部曲都没带几个。
可惜啊,他精心 培养的部曲,两个背叛了他,剩下的全死了。
“身为谋士,公乘越的记性最好,他排查了一些蛛丝马迹,最终确定北府的兵丁以谢家的名义被暗中调走了一批。那段时间,有能力这 么做的人也 只 有他,我的长兄谢平。”
谢蕴的话音落下,朝张静娴伸出了手。
她 愣着没有反应。
“阿娴的表兄和村人就在那批被调走的人之中。我现在不设局与他撕破脸皮,如何将人给救回来呢?”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钉在她 脸上的眼珠一动不动。
阴寒的感觉不似人类。
……微微一滞,张静娴朝他伸出的手走过去,然后被他揽住肩膀和腰肢抱着,力道重的恐怖。
她 整个人仿佛被嵌入了他的胸膛里面,两颗心 脏跳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张静娴的身体僵硬,尤其在男人垂下头,下巴抵在了她 的颈侧之后。
他的呼吸拂在她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激起 了一阵战栗,偏她 躲又 躲不开,只 能被动地承受着。
不一会儿 ,那片莹白的皮肤便 红了,像是被烫出了痕迹。
谢蕴看了几眼,心 下难忍,下一刻,他的薄唇凑上前,亲了上去。
张静娴抖了一下。
这时,门外传来了 模糊的脚步声和有人交谈的声音。
“蟛,张娘子的房门怎么是关 着的?难道她去了 别的地方?”
“要不要过去看一看?万一她和之前一般逃走如何是好,使 君定会降罪你我。”
谢蕴的薄唇一点点地在 她颈侧和耳后的肌肤上摩挲,张静娴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瓣,等待着巡逻的部曲离去。
听到他们以为自己会不死心地逃走从而准备上前查看时,她的身体又抖了 一下,开始拼命地用手推搡。
之前的那个吻在 白雾中,无人看到,她尚可 以装作无事发生。可 现在 ,若是被这些人亲眼 看到她和他们的谢使 君抱在 一起,她多次的强调便成 了 空!
不会再有人相信她,她和谢蕴之间 当真清白。
她无声挣扎地厉害,甚至想到了 和上一次相同的法 子,踩他的脚。
如果他再不松开自己,下一步便是蹬他的伤腿,她已经不是前世 那个心疼他又好骗的张静娴。
对此,埋首在 她颈侧的男人不满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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