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看起来都高大矫健得多,很有金刚怒目之意。
“……快,这次的玄天药会,宗主要亲自主持春耕礼,赐种的时候,我们得往前头占个座!”
“嘘,小声点,还有其他宗门的呢,别被外人抢先。”
“十里阳阳师妹,这就是你新种的灵草?灵气充沛,药性上佳,一会儿斗药的时候,我可要来押你赢!”
“莫喧哗,莫占道,”一个提药杵的高大女子道,她黑发高束,手臂一挥,稳准狠地砸出一个偷药草的,“莫损人利己!”
“千里大师姐,我不敢了!”
铛……铛……
淡青色的人潮,就在一阵阵清越的银铃声中,沿一条琉璃廊道,往山腰处的飞檐木塔涌去。
木塔顶上供奉着一尊药神像,足有数丈高,檐角的药铃洒落一道青烟般的屏障。
单烽对这景象倒不陌生,羲和弟子上夜课前,也是这样冲去干将湖的,只是混乱得多,还得因为抢道打起来。
他听了一耳朵,十里千里,再加上之前遇到的百里兄妹,都是药盟里论资排辈的称呼。
这是玄天药盟?
那他怎么会穿成这幅德行?
单烽一晃神,那个颇有威严的千里师姐,已经走到他面前,拽起麻绳就走。
单烽道:“干什么?”
千里大师姐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用力。
“有手有脚,自甘堕落。”
单烽道:“我怎么就自甘堕落了?等会儿,我衣服呢?我有家室。”
千里大师姐眼中的嫌恶之色一闪而过:“有家室,你还敢招惹天夷蛊师?”
天夷蛊师?
“谁?”单烽道,“你看见过一个穿银蓝衣裳的少年吗?不对,是青年,样子特别美丽,跟琉璃画似的,你看过就不会忘。”
千里大师姐更鄙夷了:“得寸进尺,没见过。都接了药榜了,后悔也迟了。”
麻绳上大概浸了什么药液,单烽手脚不听使唤,丢了魂似的跟着走。
飞檐木塔上的药铃,越来越悠远了,像是一腔碧水沁在冰里,渐渐清得发寒。
铃声穿过廊道边的一条小路,北山云山笼罩处,有高高低低的竹楼群沿山而建,一些衣着怪异的修士散在各处竹楼里,正在眺望闲谈。
竹潮声中,最后一缕铃声,叮地一颤,在一座紫竹小楼上荡开了。
骷髅铃兰编成的花帘,直垂在地上,泛着幽幽的金紫色。
“天夷蛊师,你要的……”千里大师姐颇觉难以启齿,一顿,道,“你的炉鼎来了。”
她伸手,向单烽背后一推!
炉鼎?
楚鸾回就是这么编排他的?
单烽如遭雷击,一头撞进了花帘里,楼里极其昏暗,一股阴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象牙床上堆着墨蓝金裘,竟是由孔雀翎一缕缕织成的。
有人半倚其中,看不清面容,一条修长的腿抵在地上,脚腕很窄,琵琶颈似的一束,膝弯处赫然是一枚寒亮的银环,垂下一缕缕银线。
哪来的琵琶精!
单烽一转头,直往帘外冲去。
【作者有话说】
来点炉鼎py
铃兰欲语
那人握着一根铃兰长鞭,花苞低垂,在腿环边慢悠悠地扫动,发出一串细碎而冰冷的响声。
忽而,劲风一掠,幽香奔袭,从背后卷住了单烽的脖子。
陌生而辛辣的香气。
单烽身形一滞,竟然被这么小小一根铃兰鞭给勒住了,也不知中了什么禁制,胸膛上的墨绿药油如火烧一般,让他只想对鞭子的主人言听计从。
“你有几条命?”单烽的脸色冷了下来,“这玩意儿能困住我多久?”
铃兰鞭将他拂开了。单烽撞开一架竹屏风,瞳孔立时一缩。
只见竹楼地面挖空,直通一口巨大的蝎鼎,紫绸铺地,堆着各色古怪药材,里头的蝎子个个都像紫金色的酒坛子,油亮鼓胀得几乎爆开来。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