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味道。仿佛在精疲力竭时,向着深渊,纵身一跃!
十根手指几乎深深陷进衣甲里,磨出血来。银钏更是死死地硌在他背后,仿佛冰冷的镣铐。
单烽立在黑暗中,颊侧肌肉一跳。一手按住对方披了满背的,冰凉的黑发。
千丝万缕,甚至绕在他膝上。
雪夜,窗边。二十年后迟来,无灯也无月的元宵夜。
只是碰了一下,他就硬生生抽回了手。
“抱够了吗?”单烽道,“演得太久了,你自己也信了?”
谢霓还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叫他的名字。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还是想着,怎么再杀我一次?”
谢霓突然抽回手,去摸索单烽的脸。
“你要带我走吗?”谢霓道,“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是吗?我是你做过的亏心事吗?”
这一回,单烽没有等待他,而是扳着他的肩膀,把人生生转了回去。
身体的重量急坠而下,二人同时半跪在了墙边,膝盖抵入腿间。被拦腰撕开的素衣,已经彻底松垮了,一只手能轻易探进去,掐住腰窝。
“又不说话了。扇我,咬我啊?你不是最讨厌我这么抱你吗?”
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铁硬的轮廓,把谢霓死死笼罩住。
“别让我看到你的眼睛。”单烽道,顺手把衣甲扔在一边,滚烫而强悍的腰腹间,有粗糙的纹身,随着呼吸起伏,“也别叫我的名字,如果不想死在这里的话。月食十日,天不会亮起,也不会有人来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窗纸早被融雪打湿了,风雪狂暴的拍击声中,整幅窗框都像散了架一般。手指终于艰难地撕开一条小缝。
……
谢霓始终陷在一种近乎无意识的状态里,和平时截然不同。只有在被弄痛的时候,会发出轻轻的抽气声。
手指无处可抓,被汗浸湿后,沿着窗框滑落下来,想抓单烽的衣袖,却又松开了。
可皮肤相贴的一瞬间,原本只是细微发抖的谢霓,突然如发疯一般,用尽一切力气往外挣脱,手肘处甚至传来了骨节错位的响声。
“别碰我!”
不好!
单烽当即用手指塞进他嘴里,果然摸到了一手湿滑。牙齿颤抖得太厉害了,甚至咬破了舌头!
“你想死?你就这么恶心我?”单烽霍地道,额上沁出的热汗,一瞬间冷透了,抽出手指,替他接好了手肘。
好在舌头上的伤口不深。单烽低头含住,连着下唇一起,强行吃了一会儿,血腥气淡褪了。
可谢霓的嘴唇还在发抖,如即将冻毙一般,断断续续的抽气声,锋利的小银匙子一般,在人心窝里转动。
单烽意识到,他是在说话。
“灯……灯!”
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字。
单烽的脸色冷了一下,戏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把灯给我!”谢霓哑声道,声音却说不出的凄厉,仿佛溺死鬼挣出水面一般。
单烽松开他,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熟悉的体温一旦抽离,雪夜的寒气,就千百倍地反扑上来。
谢霓用手臂挡在眼前,干呕不止。
窒息感又来了。五感朦胧、错乱,他不想发抖,不想暴露出任何一丝软弱,哪怕是在梦里。
可他喘不过气。
脚步声停在他身边。
“没有灯,”单烽去而复返,抄起他的膝弯,把他丢到了榻上,“只有蜡烛。”
谢霓被抓着手,摸到了一支手腕粗细的蜡烛,龙凤盘旋,极富精工。
没等他抓住,单烽一把抽走了那支蜡烛,俯在榻边:“今夜,这会是你唯一反抗我的力量。别失败了。”
单烽同样没给自己迟疑的时间。
一个响指过后,龙凤红烛,以惊人的速度燃烧起来,光晕昏罗帐,同时,也将二人的身影拓在一片摇荡的深红中。
黑发散乱,满捧乌丝缎一般,映得床榻也冰雪清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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