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暖瑜一时语塞。她整晚都被情绪驱使着,完全没有理性可言,“我也不知道……”
施宥宁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了。
姜暖瑜抿了抿嘴唇,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被施宥宁鄙视了。
她的自尊心蹭一下被点着,脱口而出:“我能看看其他的照片吗?”
话一出口,不光施宥宁,姜暖瑜自己都意外了,赶紧又说:“我是想看看有没有光线明亮、氛围不一样的照片,或许能用来反击媒体的误导。当然,不方便就算了。”
“可以。”
话音落下,施宥宁已经拿起手机操作起来。
姜暖瑜:“……”
施宥宁这么干脆,她心里倒开始打鼓。
没一会儿,施宥宁把手机递过来:“那篇文章里的照片,都是他退役后那大半年里拍的,我已经把时间线选出来了。”
姜暖瑜低头扫了一眼屏幕,飞速移开视线:“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毕竟是你们的隐私。”
施宥宁看了她几秒,道:“你刚才的提议到底是想帮他,还是想满足你的好奇心?”
姜暖瑜:“我……”
施宥宁说:“如果是前者,请你放心,我并不介意给你看这些照片。如果是后者,那你随意。”
姜暖瑜被她的话堵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得硬着头皮接过手机,瞄一眼屏幕,先点开了一个看起来和梁齐不相关的帖子。
帖子的第一张照片是一幅画,画的是一扇窗内的景象。窗外的光线是五彩斑斓的颜色,投向室内不同的方向。
姜暖瑜看着这幅画,不自觉地开始品味起其中的意境。
施宥宁凑近看了一眼,说:“这个是梁齐画的,还不错吧?他有这个天赋。”她不经意地问,“你知道梁齐的父亲是位很厉害的画家吗?”
姜暖瑜一个愣怔。关于梁齐的父亲,她倒是从汉斯那里听过,但从没想过梁齐也会画画。
她原本还想再看看这幅画,听施宥宁这么一说,跟谁较劲似的,“哦”了一声,手指往左一滑翻到下一张照片。
照片中,梁齐靠在落地窗边的椅子里,阳光打在他身上,他左手撑着块小号画板,右手拿笔垂在身侧。
他肩上披着一块浴巾,头发都被拢到后头,上面像是涂着染发剂之类的东西。
施宥宁随口解释:“他刚退役那段时间,喜欢到处看展,也喜欢在家自己画画。他的画色彩都很丰富,甚至人物的皮肤、头发都会用不同的颜色。有天我就突发奇想,买了染发剂,diy我们两个头发的颜色。那些照片里,他的头发都是我给他染的。”
姜暖瑜没接话,胸口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又堵又闷。
她把手机还给施宥宁:“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施宥宁意识到刚才的分享有些“过度”,欲言又止后,收回手机,也没再“怼”姜暖瑜。
施宥宁“放过”的意味太明显,姜暖瑜心里更加不平衡。
她不想显得自己特别在意似的,说:“我是想到,现在大众的关注重点已经不在那些照片本身了,他们对梁齐已经有了偏见,那些不好的刻板印象已经套在了他身上。
这时候贸然自证,很可能没人买账,反而会显得是因为心虚,适得其反。”
——这最后一句,就像她现在做的一样。
施宥宁问:“那你没办法了?”
“我暂时想不到了。”姜暖瑜不自在地又补了一句,“暂时想不到‘有用’的办法了。”
施宥宁点点头,没再说话。
说完照片的事,两人便没什么话题可聊。姜暖瑜率先提出要回家,施宥宁看了眼时间,也和她一起离开。
下楼的电梯里,施宥宁无意问了句姜暖瑜住哪,二人这才发现彼此的住址离得相当近。
尽管如此,谁也没说一起回去,而是各自打车后分开。
回家后,姜暖瑜洗了澡躺在床上,仍旧是心绪不宁。
她亲眼目睹舆论是如何发酵,一开始只是聚焦梁齐的个人形象,大家最多觉得有些反差,但逐渐,言论就顺着那篇看图说话的文章,将矛头指向他私生活混乱,甚至暗示有不良嗜好,最后又把这种负面形象与他作为企业领导者的身份强行挂钩。
显然,攻击梁齐的信誉和公信力,才是这出阴谋的最终目的。
个人恩怨?
可这得多大的仇才能做到这份上。
商战?
对方是冲天奇去的,还是云景?天奇和云景各自的竞争对手又是谁?
姜暖瑜在黑暗中思来想去,却完全理不出头绪。
这件事早已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她越想越沮丧,越想越心累。
和施宥宁说话也累。
施宥宁随意的一句话,得在她心里翻腾好几遍才能过去。
给梁齐拍照、染头发,一起看展、看他画画,这些事她想都没想过,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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